「每個城市都有發生不完的故事,古老的、新奇的,」戴著黑框眼鏡,鏡頭中Jane透過溫柔的嗓音宣示著將記錄下在外國念書的點點滴滴,第一次拍攝YouTube的她雖然帶點青澀,然而自此她卻吸引了許多馬來西亞人以及想了解外國文化的年輕人關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Jane所經營的「CoffeeTea&Jane」已累積了上百支影片,並擁有16萬人訂閱人數。
初生之犢不畏虎
高中畢業後Jane獨自一人前往馬來西亞讀大學,當初考完學測後,因為想去國外念書試試看,因此她與父親開始上網尋找關於海外留學的資訊,最後兩人選上在馬來西亞設立的澳洲大學。談到去馬來西亞念書的主要理由,她說主要考量的是經濟及地理因素,此外當時也因為看上澳洲學校的學制,才決定選擇去那裡念書。
正式開始大學生活前她先讀了4個月的語言班,以及一年的預科班後才進政治系就讀。大二時她前往英國交換一年,之後又去美國影像工作室實習兩個月。回想去到馬來西亞的第一天,她還記得第一天回宿舍休息時因為想家而流淚,這也是她第一次在沒有家人的陪伴下,獨自一人出國。提到剛去馬來西亞的最大挑戰,她笑著表示剛到那邊的時候,她最無法適應的是馬來西亞的飲食及衛生習慣。
去了馬來西亞念書後,她發現比起台灣學生,馬來西亞學生更容易與國際學生打成一片。她認為,這與馬來西亞人普遍會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英文有關。由於學生可以直接接觸原文國際資訊,因此更容易與外國學生之間有共同話題可以聊。她說雖然台灣學生的能力很好,但發展卻常常受到語言因素限制。
台灣對馬來西亞常見的誤解
在馬來西亞念書那段時間,她發現身旁很少台灣人對馬來西亞有興趣,「有時候我覺得有誤解還比較好,但很多時候台灣人對馬來西亞卻是沒有概念的,」她說每當她跟親友提到在馬來西亞念書時,他們總是會疑惑為什麼要跑到那邊念書,即使她已經在那裡讀書了一段時間,卻還是有人看到她時劈頭就問:「你在新加坡留學還好嗎?」此外,每當她想跟身旁親友分享在馬來西亞念書的趣事時,對方卻經常表現出興趣缺缺的樣子,讓她覺得很可惜。
除了對馬來西亞沒有好奇心之外,她說台灣人對於馬來西亞也有許多錯誤印象,例如誤以為「馬來西亞人」跟「馬來人」一樣。她解釋,馬來西亞人泛指的是住在馬來西亞的公民,包括華人、馬來人以及印度人等,然而馬來人所指的卻是人種,實際上兩者的意涵並不相同。她提到很多台灣人對馬來西亞的印象還停留在落後國家,但其實現今的馬來西亞發展相當快速。
「我們不喜歡被別人隨便歸類,但我們卻時常這樣去對待別人。」她說大部分的人不會以東北亞來稱呼日本跟韓國,但是卻常常用「東南亞」這個詞來概括馬來西亞及印尼這些國家。她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在於台灣人對於東南亞的不了解,因為不了解才只能用東南亞來統稱這些地方,將它們混為一談。
對於其他也想要出國念書的學生,她認為該帶什麼東西在網路上都查的到,但出國留學最重要的是要帶著一顆開放的心,去認識不同文化的獨特性,「你可能會遇到很多你以前沒見過的事情,但那可能是人家很重要的文化。」她說。
大二那年她因為想去英語系國家,而選擇前往英國大學交換一年。談到英國及台灣學生的差異,她觀察到大部分的英國學生都很自主學習,雖然他們玩得很瘋,但卻很少聽到他們抱怨自己報告寫不完。另外,在英國高中生畢業後讀大學的比例也沒有台灣那麼高。造成此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在於英國高中生畢業後大多經濟獨立,主要是用學貸來支付學費,因此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念大學。她說在英國沒有大學學歷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有沒有一技之長比較重要。
她也觀察到台灣、馬來西亞以及英國在大學科系選擇上的差異。在台灣熱門大學科系主要以二、三類組居多,而在馬來西亞,商科卻才是高中生畢業後的熱門選擇。相對於台馬兩地學生在選擇科系上以就業為導向,英國大學生在科系上的選擇則較為平均,並未偏好特定類組或科系。此外多數英國學生在念大學前多數已有實習或打工經驗,因此對於自己將來的志向也有比較多的了解。
台灣升學環境沒時間追求自己的興趣
回想升學的過程,她說雖然早已規定學校不能能力分班,但直到她念高中時這個制度卻還是存在。她還記得國中時,因為放學後趕著回家練琴無法參加晚自習,而讓老師對她有所抱怨。「在學校時我覺得人生好像只剩考試念書,」她認為台灣以升學為導向的教育制度,造成了學生在讀書時不重視自己的興趣,也沒有時間思考自己將來想做什麼,「考完試要選科系時,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當初她也曾經歷這樣的迷惘。
直到來馬來西亞念書後,有一天她在YouTube上看見了一支講述關於受迫害者人權的影片,她才發現,原來拍片除了能記錄生活以外,也能有機會發揮自己的影響力,為議題發聲。因為看了那支影片,才因此開啟了她往後對於當YouTuber的興趣。
她還記得當時她的第一支影片是介紹馬來西亞火車站,這支影片沒有明確的敘事邏輯,只是漫無目的地拍攝。然而在嘗試上傳了幾支影片之後,她發現觀看她影片的人數正在逐漸增加。而在與觀眾互動的過程中,她也慢慢摸索到自己想拍攝的影片類型,直到現在,她的頻道已經累積了16萬的訂閱人數,她也因此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很感謝有這個機會,讓我從一個不能獨立的孩子長大成人,」談到這四年在馬來西亞留學的最大收穫,她說自從去馬來西亞念書後,對她而言東南亞不再只是地圖上的一角,而是有著不同國家文化的地區。回頭來看,自己可以很篤定地說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雖然現在她已經回來台灣,但她說現在馬來西亞已經像是她的第二個家一樣,未來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再回去。